卷首语
她向东迁移的时候,外世催逼甚急,族群背井离乡,与战争为伴。
他们在泰拉找到一片平原,就住在那里。
她对彼此说:“来,让我们来做砖,把砖烧透了”
土石之子便来塑石成砖,荒芜也愿意拿桐油当泥浆。
他们聚集,她说:“来,让我们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,不求塔顶通天,但能安家庇护。”
族人有畏惧的,“我们也曾有高塔,却已倒塌”
族人有不服的,“我们生来与战争为伴”
她说,“好战者可离开,而高塔可以再重建。
“我们要为自己立名,免得我们分散在全地面上。”
这便是名为卡兹戴尔的塔,要看世人所建造的城和塔。
大地便说:“看哪,他们成了同一个民族,但世上是有不同语言的。”
“我便赐这座塔名,名为巴别塔(babel),混乱之塔”
于是混乱将至,变乱他们的语言,彼此不通,塔便倾倒了。
所以为什么呢?
是至高挑战了大地的权威,还是生存成了族群的罪过?
于是下一位她问泰拉,大地却答非所问,
“新巴比伦王国的巴比伦塔不是巴别塔,后者是希伯来人建造的”
“而那座巴别塔的塔基是族群生存,塔顶是文明的余灰”
她就说,“塔倾倒了,却没有被毁灭。它会在大地上动起来,我会驱使它”
于是,巴别塔行驶在大地上。她成了驾驶者,但并不总是把握方向。
她尽可能少做决策,但决定总是正确而英明的,虽然也许一开始并难看出
巴别塔所做的事情变了,却也没变。
有人问,这已经不是塔了,又为何冠以巴别塔,混乱之塔之名?
那时她就会想起,很多年前,在塔尚未坍塌的时候,她曾在塔顶见到她
月光和星空穿透稀薄的空气,异常明亮,仿佛触手可及
为她的粉发铺上平凡而华贵的金
她看着她,而她站上一个又一个时,似乎对塔顶的寒风毫不在意
她记得她一言不发,只是仰望着漆黑的天穹
眼神忧伤,看那漫天星辰悠然起舞
于是她回答“因为从前有座巴别塔,
所以我们只能独自走进无声,
直到大地关掉闹钟,回到它的梦里,
仅留车辙如蚊虫嗡嗡作响。”